陕北李岩艺术展观后真挚如拙美术专业高考梦想能报校霸
李岩的作品《提水少年》以60x50cm的尺寸,跨越了2010年至2021年的时间。人的年龄有两个计算坐标,一是自然年龄,一是成为父亲后的孩子年龄。这两种计量方式分别衡量个人生活经验与对周遭人和世界深度交往的体验。
李岩是精神上的楔木,扎根于陕北家园及其褶皱与罅隙。他一直是我人生参照系。我今年37岁,小孩刚刚4岁。重读诗作时,我特别注意1997年和1991年的作品。在1997年,我37岁;在1991年,小孩4岁。
1989至1992年,是“陕北谣曲”创作的巅峰期,每一首几乎都是经典。这些谣曲稚拙简练、和谐自然,却直抵现代派心境,不染俗韵、气局全新,质朴而清醒、活泼而坚定。一二遍就能吟诵成诵,这时候诗人与诗是一体的,明净亮堂。
仿佛1988年的“儿子的眼皮下垂在充足睡眠中的”诗句之后,缪斯之神降临,“谣曲之王”横空出世。从1995到96年,他的风格开始转变,那些代表性作,如《北方叙事》、《允许》等,以沉郁顿挫、雄健锐利完成风格转型,也把自己削成了尖刀,在行将不惑之年亮出锋刃。
我们误以为那个“谣曲之王”遗落了桂冠,但其实他正是在风格转型同时,从96起到98结束,用素描作品,如《树桩系列》、《烂墙系列》,用诗人的眼光和造物的心理,将沦失生活中寻常事物叫醒,让这片久湮无闻土地得到了生命灵魂。这一切,都像以前那样稚拙简练,让人不禁油然如在吟诵谣曲。
若说素描延伸了他的写作显然他并不认同,但画笔与诗心本自相通,“我始终如一地坐于一处”,画家以表里澄澈、“谣曲”的方式,在画布上继续清唱。此类绘事后素,与早年的《北方叙事》到《削玻璃》的韵律底色一样,是基于“陕北谣曲”。
他说:“我大半生生活在沙漠边缘,我的写作不可能是和风细雨。”但沙漠狂风骤雨只是偶尔,而黄土高原,大部分季节青山绿水。我认识的是自始至终都只有稚拙徐缓的李岩坐在松下的石上啜饮黄昏的一位李岩,一位保持自己的节奏中的慢慢走路装修石头房子开车堵街高速公路被警告限速的人,一位秉持大道阔路常识通识不取捷径唯语言技艺中安身立命抱朴者。
他的画作统一于此,在磨快刀刃之年恰成刀鞘藏锋收锷,使在渐近不惑之时,与周围的人达成默契(虽然不是和解),招手白云拥抱大千赞颂造物。爱流淌丰沛而清澈,在凝静深沉中敛于纯净素描。而那尖利刀刃所铭刻的地貌版图,则是在雕刻汉语诗歌语言艺术宽度硬度锋利度美学向度方面不断探索实验着极致。在攀登另一座山峰捕捉千百物象撰成札记汇入混茫“北方叙事”。